目前我國生態城市規劃建設空前大漲。據不完全統計，全國已有100多個城市提出生態城市、低碳城市或類似概念的發展目標，中國以最快的速度向世界生態城市最多的國家邁進1。從1987年四川樂山綠心環形生態城市規劃開始，我國現代意義上的生態城市規劃實踐已左右。但是，在國內和國際上，真正意義上的生態城市還沒有出現。近年來成為話題的中新天津生態城計劃，實踐中暴露的問題也越來越突出，媒體稱中國生態城計劃枯萎2。那么，生態城市建設實踐為什么困難？生態城市規劃為何難以取得實效應該講，這并非一個簡單的實踐話題，而是涉及到經濟、社會乃至政治等方方面面的內容。從長遠來看，它甚至與生態城市理論體系的建構和完善也有著深刻的影響。近年來，國內相關學者從不同的角度討論了這個問題。

本文從生態城市規劃工作的內在屬性，即生態城市規劃建設的矛盾性和復雜性的角度進一步考慮。1對生態城市規劃矛盾性的一些片斷思考日常工作和社會實踐接觸的事情，不斷加深筆者對生態城市規劃建設矛盾性的認識。例如:1)中新天津生態城位于渤海濱鹽堿地，該選址體現了不占耕地的農田保護思想，但從地區角度來看，該地區屬于生態敏感地區，本身不適合人類居住，渤海生態系統脆弱，沿海地區長期人煙稀少，在這樣的地區建設生態城市顯然違背了自然規律。進一步深入分析，國內許多冠以生態城市旗幟的建設項目，其用地在上位計劃中多為生態保護用地，如武漢花山生態城市、懷來生態新城市等

2)綠色通常被認為是與低碳、生態相似的概念，具有綠色特征的農業發展似乎符合生態原則，但許多人經常忽視的是，具有綠色特征的東西實際上與生態原則相沖突。例如，作為高爾夫球場的草坪，其養護要求無疑是矛盾的3)現在的環境保護觀念已經深入人心，在各種會議場合，使用投影儀代替以往的紙質和布料宣傳海報的情況增加，使用投影儀沒有廢棄物，似乎符合環境保護和生態原則，但是投影儀海報需要使用計算機和投影儀，這需要消耗電力，我國的電力大量是燃煤，投影儀和計算機的使用必然意味著一定數量的燃煤和碳排放。電動汽車是同樣的例子，一般理解它對環境的影響較小，但就目前的技術而言，它只不過是使用了車載電池而已，其對環保的貢獻也僅僅體現在局部緩解城市中心區的污染方面;

4)新能源是未來發展的重要方向，也是我國政府確定的戰略性新興產業之一，在人們的印象中，風能、水能、太陽能等都是不輸出污染的清潔能源，它們通過各種能量之間的轉換利用，以一種科學的方式為世界節約資源，保護環境。但是，環境學家的調查研究警告說，必須冷靜新能源的發展。例如，風力發電場的風車對鳥類，特別是夜間移動的鳥類有威脅，加利福尼亞州舊金山東部阿爾塔蒙特山口207km2區域內的7000臺以上的風力渦輪機每年約殺死1766~4271只鳥類水力發電開發建設的水庫切斷了流域魚類的遷移通道，破壞了一部分魚類和其他生態物種的生存，太陽能發電也存在生產、廢棄物等多重污染，生產環節的多晶硅每次生產1t，生產4t以上的生態腐蝕性的黨的生態通道國家十二五規劃明確提出了提高生態文明水平的發展要求，與此同時，中國經歷了城市化的大發展，2011年中國城市化率首次超過50%，積極穩定推進城市化也是國家十二五規劃的明確政策方向。而相關研究表明，城市人均能源的消耗是農村的3倍［8］，城鎮化的大發展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資源、能源消耗的進一步加劇，這似乎是與生態化發展相矛盾的;……

2關于生態城市規劃建設復雜性的討論事物的矛盾法則，即對立統一的法則，是唯物辯證法的最根本的法則(毛澤東，1937)，因此，矛盾存在于一切事物發展的過程中，矛盾貫串于每一事物發展過程的始終。生態城市規劃建設的矛盾性屬于正常現象。那么，生態城市規劃建設的矛盾性究竟是怎么產生的?對生態城市規劃的具體實踐又有哪些影響?這需要討論生態城市規劃建設的復雜性。

2.1社會、經濟、自然因素的復雜交織自2010年下半年以來，首都地區發展問題一度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其核心問題之一是以水資源保障為代表的生態安全問題。根據遙感衛生片的解釋，2000年至2010年北京和周邊張家口、承德、保定、廊坊4市水體面積下降近30%的官廳水庫和密云水庫水面減少顯著，兩個水庫蓄水接近死亡倉庫的張家口75%以上的河流是季節性河流廊坊市水系河道常年無水狀態的白洋淀濕地必須通過外調水源來保證正常的水量……

實際上，作為我國首都地區，京津冀地區的生態敏感度和生態安全要求都很高。由于首都北京聚集的各種智力資源和行政優勢，北京和地區的生態安全性也是最高的結果。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什么？《北京市建設限制區規劃(2006~2021年)》是北京市近年來大力編制的生態規劃項目，在考慮水、綠、文、地、環五個要素的基礎上，將北京市區土地分為六個層次三個類別，明確了禁止建設區、建設限制區和適用區的空間管制要求。該計劃獲得2007年度全國優秀城鄉計劃設計一等獎和2008年度全國優秀工程調查設計金獎。但是，北京總規則實施評價報告顯示，北京市一、二綠化隔離帶被劫持的情況還在繼續，城市基本生態結構面臨破壞的嚴重威脅9。

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編制且十分優秀的限建區規劃為何難以取得實效?上述事實表明，生態城市規劃建設涉及多個方面的復雜因素，各種因素相互牽制，僅從某些方面如自然生態的治理和修復入手，難以從根源上解決十分復雜的生態問題。以對首都生態安全影響最突出的環資本地區為例，從深層次講，經濟貧困、自然生態惡化、城鎮化發展、地區生態補償差異等社會因素的復雜交織，正是環資本地區生態安全惡化的原因。張家口、承德兩市肩負著首都地區含水源、阻沙源的重要職責，在京津冀地區發展中處于生態屏障地位，但整個地區的生態保護需要限制其資源開發和利用，該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相當落后，形成了所謂的環首都貧困帶。例如張家口市赤城縣，2004年以來年平均出境水量達到1.8億m3，占密云壩蓄水量的53%，2004年以前長期免費供水，近年來為了保障首都供水，相繼切斷了70多個可能造成水源污染的經濟合作項目，取締、關閉、壓縮了20多家企業，每年縣財政直接減收1500萬元，為了發展節水農業而實施的退水稻，農民畝均收入減少了近千元。

由于經濟貧困，張、承地區長期發展過程中形成了粗放型發展模式:承德黑色金屬礦采選業、黑色金屬冶煉壓延業產值占工業總產值的76.5%;張家口人地矛盾突出，耕地開發過度，從而導致植被破壞、水土流失、生態惡化等系列問題，陷入越窮越墾、越墾生態越惡化的怪圈。這個問題實際上是自然生態和復合生態的關系問題。早在20世紀80年代初，馬世駿院士就提出了著名的社會-經濟-自然復合生態系統。生態城市絕不是綠化或生態環境良好的城市，而是遵循生態基本原理，人類聚居與自然環境相協調，城市社會、經濟和自然等子系統之間的生態平衡得到有效維持。許多自然生態問題歸根結底是人與人之間社會生態失調——生態城市最基本的問題是生態政治。

但城市規劃的本質核心是物質空間規劃，擅長自然生態控制，自然有末端管理的局限性，如何有效協調復合生態矛盾？盡管當前城市規劃日趨轉向公共政策，但如何避免由此帶來的學科“空心化”問題?此外，對自然生態(資源環境)的控制并不容易(例如，黃光宇在1980年代在四川省樂山市的總體規劃中，面對重大阻力，將位于城市中心的近10km2丘陵林地區作為永久綠地保護，為城市創造綠色環形生態結構，被稱為生態城市規劃實踐模型，并獲得聯合國發明創造的星星獎)，為什么要協調復合生態矛盾？